葛彥散文系列:苦澀芬芳【精華篇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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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初春的夜,些微薄涼,起身給孩子理被子,驀地發(fā)現(xiàn),月光中,稚嫩可愛的小臉龐,在睡意中,淡淡地微笑,還伴有“咯咯”的輕音,頓時心里被灼了一下,平日的頑皮、倔強(qiáng),瞬間融化,一笑而過……

凝望窗外,月光如水,夜靜天高,看一片云光舒卷,萬物俱空。

曾經(jīng)一個初夏的傍晚,去雜貨店買一些生活調(diào)料,昏黃的燈光下,一群女子,圍著一位賣花的婦人,空氣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浮世芬芳,來自花車上百合,抑或從女子的背影中而來,不得而知。伴著女子的長發(fā),極地的裸色長裙,徐徐的,裊裊的,在初夏的晚風(fēng)中迷散開去。近旁一位修車的師傅沒有在意,他正緊鎖著眉頭,青筋凸起,與一位青年在討還價錢,兩人都情緒激動了,語調(diào)漸漸高過對方,買花的女子們,轉(zhuǎn)過臉來,無語的,嘴角微揚(yáng),這瞬間的浮世之美,被我們不經(jīng)意的路過,就像完全不同的兩扇窗,苦澀、芬芳的滋味同時躍上舌尖,一飲而盡。

帶著一本書出門,一天,兩天,到后來,還是睡前床頭可以看幾頁,偌大的城市,沒有心靜的地方。春風(fēng)、夏雨、秋霜、冬陽都是佛的化身吧,看來只有他們慈悲仁厚,懂得怎樣眷顧一個人,讓一顆心舒服自在,他們就是光陰的手掌在肩上輕拍兩下,這便足夠了。初春的夜晚是真好,微風(fēng),微涼,在燈下看幾行小字,立馬就陷進(jìn)去了,忽兒,被孩子的叫聲打斷,他以”命令”的口吻,要背課文,我的心飄忽不定,只有點(diǎn)頭,心還牽在剛才的文字里,繞不開去。世事皆如此,罷了,還是回歸到文字的殼里,蜷成一種舒適的自由狀吧,像蝸牛一樣眼里只有露水和慢時光。你想呀,和誰貼近,都是流年的劫,而文字不會,他們踏實地慰藉著我們,再無他求,遠(yuǎn)遠(yuǎn)的張開一雙翅膀,讓你在生命留白的深處,灑脫翱翔。于是,一條清溪,婉約無盡,悠悠地流進(jìn)心底。那份素和淡,是出自本心,無需他顧,走到契合處,簡直就是自你的心里流淌出的一眼山泉呢,更像一個恨晚遇到的人,哪里是一般俗世能夠給予的!只有文字在時光的角落里,淡定不慌,屬于你的,不會走失。

五年級時,進(jìn)他房間,在做作業(yè),回頭一句:“媽,我很忙!”這一瞬間,驚愕無語,成長的聲音,撞擊著胸膛。龍應(yīng)臺早就說過,所謂母子一場,就是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,不必追。

秋日清晨,去公園跑步,蓮葉在風(fēng)中裊裊,一股秋的柔美,娓娓道來,就像姑姑溫暖的話語,那是一面充滿依戀的溫情湖水,總在生命的留白處,悠悠靈動。忽兒表妹那邊來了電話,說到末了,只聞嘆息。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是原來的樣子了,那只是你記憶中的姑姑罷了。瞬間心里就像起了空谷回音似的,空蕩蕩的。一幅空谷幽蘭的水墨中,時光的痕跡在幽暗的山谷里滋生,苔痕、皺紋慢慢地來了,像一句冷冷地暗示,肉體最后都逃不脫時光的宿命,一不留神,就走失了,一個轉(zhuǎn)身,擦肩而過,只是自己不曉得。

那年,去西溪濕地,已近中午,在陽光下站一會兒,就會感受到冬天的厚愛,這可愛的暖陽呀,想起白居易的“杲杲冬日光,明暖真可愛”也是同樣的自在吧。在園子里轉(zhuǎn)轉(zhuǎn),一片池塘里都是殘荷,它們與徽州的古宅子,還有斑駁的石雕和苔痕,形成呼應(yīng)的氣場,殘荷的大氣凋敗之美,比其他時候更甚,大片大片的留白在蕭瑟中隱蘊(yùn),一股逝去的枯筆殘韻,無語流淌,索性停筆,微苦微澀,一陣陣如風(fēng)襲來,像一抬頭的中年。

夜里被一女人的尖刺聲擾醒,疑是夢里的聲音,辨一下,不是,是婚姻里的女人在歇斯底里的爭吵,過了一會兒,男的聲音也加入了,在耳鼓邊一遍一遍的如潮汐,又像接近中午的鍋碗合鳴,更像山谷里的鳥兒啼叫、蟲兒爭鳴,卻失了婉轉(zhuǎn)而詩意的本心。這是圍城的風(fēng)景唄,早在小說里讀過,演過,千遍萬遍,在俗世里,還是不能釋懷。誰料想,庸常歲月把靜美的瞬間打磨得幾乎失了光澤呢,唯淡然,才長久。一任詩意的瞬間在骨子里,執(zhí)著地穿行。

其實醒來的每一天,都可以是美好的。在新時光里,過著老日子,再往后呢,揣一顆清新的心。心凈皆自靜,看春風(fēng),繞過來,微笑耳語,勸我們低下頭,無言即大美。手邊《菜根譚》云:人心有真境,非絲非竹而自恬愉,不煙不茗而自清芬。一如一粒飄忽經(jīng)年的微塵,終有一天,蒼白的雙鬢,溫柔的皺紋,就是此生最美的修行。

個人簡介:

葛彥,安徽蕪湖人,出生書香世家,自幼耳濡目染,曾在省市級雜志《散文百家》、《安徽文學(xué)》、《時代文學(xué)》、《未來》、《作家選刊》、《青年作家》、《歲月》、《作文與考試》、《讀書》、《蕪湖文藝》;報紙《中國供水節(jié)水報》、《江淮晨報》、《蕪湖日報》、《大江晚報》;及網(wǎng)絡(luò)《作家在線》(中國作協(xié)主辦)、《紅袖添香》、《榕樹下》、《且聽風(fēng)吟》(登月度熱榜)上發(fā)表個人文集、《中華網(wǎng)》、《起點(diǎn)中文網(wǎng)》、《中國文苑》、《中國文學(xué)網(wǎng)》、《中華散文網(wǎng)》、《美文網(wǎng)》、《散文網(wǎng)》、《湖北寫作網(wǎng)》等各種媒體發(fā)表文學(xué)作品百余篇。有作品入選2015年《第二屆中外詩歌散文邀請賽》(第二卷)、中國文聯(lián)出版的散文集和《蕪湖作家散文選》、《繁昌文化叢書》(文學(xué)卷)等,并被專業(yè)文學(xué)雜志選為優(yōu)秀范文和高中寫作素材。

祖父葛召棠先生畢業(yè)于上海法政大學(xué),曾是審判“南京大屠殺”元兇谷壽夫一案的五大法官之一;安徽繁昌柯沖窯的第一發(fā)現(xiàn)人,中央電視臺《探索發(fā)現(xiàn)》欄目“古韻蕪湖之青白瓷”專題中有詳細(xì)記載;民國著名書法家,曾與郭沫若、沈尹默、于右任、張大千、齊白石、馬公愚、徐悲鴻等諸位先生聯(lián)袂展出。父親葛文德先生為中國書法家協(xié)會會員,國家高級美術(shù)師,安徽蕪湖書畫院專職書法篆刻家,安徽省篆刻研究會理事,蕪湖市書法家協(xié)會名譽(yù)主席,安徽著名書法篆刻家,擅書法篆刻,尤精草篆,自成一格,2001年出版《葛召棠文德喬梓書法篆刻集》,安徽省電視臺曾多次為其拍攝藝術(shù)專訪,其作品被國內(nèi)外諸多藏館、廟宇和碑林收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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