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酬王昭儀是宋代汪元量的詩作,詩人在詩中對意象的駕馭,對歷史述說時的那種縱深感都撩人心弦。
原文:
秋日酬王昭儀
作者:汪元量
愁到濃時酒自斟,挑燈看劍淚痕深。
黃金臺愧少知己,碧玉調(diào)將空好音。
萬葉秋風孤館夢,一燈夜雨故鄉(xiāng)心。
庭前昨夜梧桐雨,勁氣蕭蕭入短襟。
問題:
(1)“愁”是這首詩的詩眼,詩的首聯(lián)、頷聯(lián)是如何表現(xiàn)這種濃愁的?
(2)詩的后兩聯(lián)使用了什么表現(xiàn)手法?請結合全詩分析作者的思想感情。
秋日酬王昭儀閱讀答案:
(1)首聯(lián)通過寫斟酒、挑燈、看劍、流淚等動作神態(tài)表達愁緒;頷聯(lián)用典,寫空有黃金臺,枉調(diào)碧玉歌,表達自己的孤寂惆悵。
(2)情景交融的手法(答襯托或借景抒情也可)。頸聯(lián)寫秋風萬葉,襯托其孤寂悲切;寫孤燈夜雨襯托歸思難禁。尾聯(lián)以景結情,用梧桐夜雨,寒氣蕭蕭,構成凄切悲涼的意境。全詩抒發(fā)了深沉悲切的亡國之痛故鄉(xiāng)之思翻譯:
憂愁到濃烈的時候拿酒來自斟,挑亮燈端祥寶劍不覺淚痕已深。黃金臺尚且羞愧缺少知己,碧玉歌即將自嘆空有好音。秋風里萬葉飄搖孤館的夢難成,夜雨中一盞昏燈喚取思鄉(xiāng)的心。昨夜里庭院前面的梧桐私語,那蕭蕭寒氣吹入我短薄衣襟。字詞解釋:
[1]《詩淵》第五冊引此詩,題無“秋日”二字,鮑本《水云集》亦無“秋日”二字。王昭儀:名清惠(昭儀是宮中女官名),能詩。汪元量在度宗朝以善琴被召,即事謝后與王昭儀。南宋亡,汪元量與王昭儀俱被擄北去,后汪元量為道士南歸。這期間兩人多有詩歌往還,《宋詩紀事》卷八十四存清惠詩四首,都是寫給汪元量的。
[2]黃金臺:據(jù)《上谷郡圖經(jīng)》,黃金臺在今河北易縣東南十八里,燕昭王置千金于其上,以延天下士,遂以為名。隗:鮑本《水云集》作“愧”。
[3]碧玉:《樂府詩集》卷四十五引《樂苑》:“碧玉歌者,宋汝南王所作也。碧玉,汝南王妾名。”湘:鮑本《水云集》作“將”。
[4]勁氣:寒氣。背景:
王昭儀名清惠(昭儀是宮中女官名)。汪元量在宋末供奉內(nèi)廷,即以琴藝事謝太后與王昭儀。宋亡,汪元量與王昭儀一同被虜人燕,歷十余載,后元量乞為道士南歸。這期間汪、王二人“琴書相與無虛日”(王清惠《送水云歸吳詩序》),多有詩歌唱和。《宋詩紀事》卷八十四收有王清惠和汪元量酬贈詩四首。汪元量此詩寫自己秋日的感受,抒發(fā)了去國懷鄉(xiāng)的痛苦心情。賞析:
無聲是最大的悲哀。辛棄疾《丑奴兒》詞中有:”而今識盡愁滋味,欲說還休,欲說還休,卻道“天涼好個秋”幾句,算是把愁寫到了極致。汪元里此詩的開頭,采用的也是這種方法。其中“愁到濃時“總提,以下分寫斟酒、挑燈、看劍、流淚,詩句不再言愁,但愁緒自見。在這種地方,辛詞用說話表現(xiàn),汪詩用動作表現(xiàn),可謂異曲而同工。又,第二句用辛棄疾《破陣子》詞中“醉里挑燈看劍,夢回吹角連營”的成句,渾然再現(xiàn)了一個報國無門的志士形象。只是此詩再綴以“淚痕深”三字,顯示了一個宮廷樂師在亡國之后的心理狀態(tài),已不能和當年的辛棄疾相比了。
頷、頸兩聯(lián),一嘆知音少,一抒故鄉(xiāng)情,既應題,表明只有王昭儀方能引為知己,又以家鄉(xiāng)之思暗寓亡國之痛,顯示出作者的創(chuàng)作意圖。據(jù)《上谷郡圖經(jīng)》,黃金臺在今河北易縣東南十八里,燕昭王置千金于其上,以延天下士,遂以為名。又,《樂府詩集》卷四五引《樂苑》碧玉歌者,宋汝南王所作也。碧玉,汝南王妾名。頷聯(lián)前一句說空有黃金之臺,后一句說枉調(diào)碧玉之歌,反復陳述的既是作者同王清惠在元大都的孤寂處境和悲愴情懷,又含有他們潔身自好,不與元人貴族和宋室降巨們?yōu)槲榈膱载懝?jié)操。頸聯(lián)先寫秋風中顫抖的“萬葉”,襯托別夢不成,再用孤燈夜雨襯托歸息難禁—-自然,這里的“故鄉(xiāng)心”表達的仍是對宋室的追念。寫法上,前兩句用典故直抒胸臆,后兩句用環(huán)境反襯鄉(xiāng)心,手法變化,效果極好。
末聯(lián)故意宕開,由抒情轉入寫景,用梧桐雨、勁氣構成凄切悲涼的意境,為上文中已經(jīng)醞釀出來的感情設計了大自然的深沉回響,因而使作者的“濃”愁有充溢寒空、侵凌肌膚之勢。
李壓林《湖山類秘》說:“吳友汪水云出示《類稿》紀其亡國之戚,去國之苦,艱關愁嘆之狀備見于詩。微而顯,隱而彰,哀而不怨,歌欺而悲,甚于痛哭。”徽”與“濕”, 隱與彰,本來是互相對立的,但水云(元量號)獨能把它們和諧地統(tǒng)一起來,形成自己特殊的藝術風格。就這首詩而言,其中“少知己分”、“空好音護”、“孤館夢”、“故鄉(xiāng)心”等等,幾乎可以說是千百年來被文人學士們唱爛了的陳詞,因而人們可能誤認它是一首等閑之作—這是此詩 “顯”與“彰”的一面。但如果知人論世,稍作進一步的考察,那么汪元只要愿意攀附元朝新貴,則“黃金臺”必不甚遠,故鄉(xiāng)也可“榮”歸,由此又可斷定這首詩中的知己之嘆、故鄉(xiāng)之思絕不能作通常意義來理解——這又是此詩‘隱”與“微”的一面。作者簡介:
汪元量(1241~1317年后)南宋末人、詞人、宮廷琴師。字大有,號水云,亦自號水云子、楚狂、江南倦客,錢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1288年(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)出家為道士,獲南歸,次年抵錢塘。后往來江西、湖北、四川等地,終老湖山。詩多紀國亡前后事,時人比之杜甫,有“詩史”之目,有《水云集》、《湖山類稿》。